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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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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眨眼,看清了人,我兩股熱淚就沖了出來,抱著聶雲霞大哭特哭。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,以及難以接受的妥協。

哭了好一會兒,我才抽泣著提著嗓子眼問:“紅,紅玉呢?”

“他已無大礙。”聽到聶雲霞這麽說,萬分委屈的我又忍不住抱著她嚎哭一場。

感覺兩個時空的辛酸淚都要掉完了,我才有膽子直面她:“你,你不怕我再也回不來了?”

她溫柔地替我擦掉淚珠:“你不會。”

聽她說得這麽堅定,我的心又開心又難受,再次抱住她撒嬌:“霞霞。我怕。我每一次都怕再也回不來了。”

她摸著我的頭順著我的毛安撫著:“我相信你會回來。”

能得到她的信任,我頹喪很久的心田又撒進好多陽光。

出來真的看到紅玉時,我忍住的抽泣又開始往鼻頭上湧,愧疚之情油然而生。

聶雲霞知道我難受,向我解釋:“他精魂受損,回覆人形,還得一段時間。”

我憋著嘴,走到聶雲舟跟前,將他懷裏打瞌睡的紅玉攬過來,低語著:“對不起。”和我在一起,他可沒安生過。

聶雲舟揉揉手臂,不客氣著:“既然你醒了,就負責照顧他。他現在精魂不定,醒不了多久,得一直抱著。”

聽他這麽一說我對紅玉的愧疚更深了,調整了姿勢,抱得更加小心翼翼,然後想起了:“海棠精呢?”

“他們也一樣,還得修養一段時日。”聶雲舟走過來,彈了下紅玉的大紅雞冠,“他日出而鳴,你可不要嫌他吵鬧。清晨的陽光最適合蘊養他的精魂。你記得他一叫,就抱他出去曬太陽,吸收扶光之力。”

他說啥我都連連點頭,順著紅玉五彩斑斕的羽毛在院子裏溜達,發現這個宅子有點眼熟,剛回過頭,就聽到聶雲霞對我說:“這是郭叔義的別院。”我啊還沒有出口,她繼續補充:“夏永泰駕崩前,留了遺詔,傳位給夏懷宇。但有一個附加條件,必須繼續任用郭叔義為宰相。”我的疑惑還沒有浮上臉頰,她又給我道明原由:“畢竟,郭叔義是拜在帝師門下,對於治國之道谙熟於心,是個肱股之臣。不然,僅憑夏永泰一人,也不可能讓京夏在這十年間就恢覆元氣。有他輔助夏懷宇,對京夏而言,不是壞事。”

“但他殺了這麽多的山精。”一想到蓮花池底,我就義憤填膺。

聶雲舟從懷裏掏出一節樹枝:“可他沒有那麽大的本事,不過是被人利用,成了抓捕山精的網。”

他手中的樹枝好生奇怪,裂開了不少斑駁的痕跡,但又沒有徹底斷裂。見他用手在空中畫符,推向枝幹。一股黑煙被震了出來,又立馬消散無蹤跡。我看得一懵。而懷中的紅玉突感不適,扭了扭。

聶雲舟將樹枝直接懸在空中,突然它像有生命一般,開始躁動。緊接著一陣咿咿呀呀的疼痛生傳來,嚇得我往後一跳,而它又一下子失了生命似的,掉在地上,再無聲響。我錯愕地看向聶雲霞。

聶雲舟將樹枝拾起,往袖裏裝。

聶雲霞走過來,臉色有些嚴肅:“曉夢,剛才你看到的,就是那夜跟蹤我們的邪祟,殘留在山精屍骸上的氣。他以山精養邪氣,誘騙郭叔義說山精既可以加強對夏永卓真龍之氣的鎮壓,又可以緩解夏永泰的失心瘋。郭叔義雖知他不安好心,但為了夏永泰,也不得不妥協,病急亂投醫。邪祟提供地點,郭叔義負責抓捕。為了不讓山精逃跑,邪祟還給郭叔義的宅子下了重重禁制。他吸食了不少山精的精魂,好撕開鬼蜮和人界被封印的入口裂縫。”

這超乎我認知的科普繞得我頭都大了,只能乖乖地抱好紅玉,一切聽他們的:“那,我們接下來幹嘛?繼續捉邪祟?”

我朝聶雲霞看去,她也看著我,似乎有什麽想說,但還在猶豫。

這個時候,我們的聶雲舟就勇敢地站了出來:“對,我們要去捉它。你敢一路嗎?”

對於聶雲舟的質疑,我立馬澄清:“為什麽不敢?不都是,你們去哪,我去哪。”說完,我特意看向聶雲霞,嘻嘻笑。

“可是,這一次不同。”聶雲霞也看向我,只是沒有帶著笑意。

為表忠心,我三兩步就朝她站了過去,討好賣乖著:“同於不同,我都要和你一起。”說完,又是一對大白牙朝她露去。

見聶雲霞沒有再開口,聶雲舟補了上:“鬼蜮,去嗎?”

對於這個陌生的地名,我不假思索著:“去。”

而懷中的紅玉似乎又有點不安,翻動著身子,驚得我沒有抱得穩,摔了下來。好在聶雲舟手夠快,接住了然。

當然,我必須得承受他鄙夷的嘮叨:“一只雞都抱不好,你還能幹什麽?算了,你別抱了。”憤憤地說完,他直接抱著受驚的紅玉轉身離開了。

我不好意思地目送他倆,然後湊到聶雲霞的身邊:“霞霞,鬼蜮,是個什麽地方?”我只知道,那是邪祟待的地方。關押這麽邪門的東西,肯定也不是個好地方。雖然我不怕死,但我還是怕疼。

聶雲霞與我四目相對,眼裏的深情我可太喜歡了,加上她居然主動牽著我的手,我感覺心裏的小鹿都要跳出來了。

我激動地看著她,開始語無倫次:“霞霞,你說,嗯,我們,要不要,什麽時候。”

“曉夢。”她一個呼喚,將我躁動的心又安撫平靜,“鬼蜮是個不祥之地。你,可想好了嗎?”

我連連點頭:“想好了,你去哪,我去哪。”不然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空間可以棲身哪裏?她就好似我的家,牽起了手,就是歸了家,才能安心。

我盡情感受著她溫熱的掌心傳來的觸感,輕輕用指腹慢慢摩擦著。這樣的美好,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求來的。

她將目光移從我的臉頰移向肩頭,再落在她牽起的右手上,帶了些歉意道:“曉夢,你會不會怪我來遲了。”

看著她溫柔地望著我的手腕,我知道她在為自己沒能救下我而自責,心裏軟成了棉花糖:“怎麽會。而且,我不是有自愈術,不會真的死。”

“那你,疼嗎?”她邊問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手腕。

那裏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,但只有我還清楚地急得,斷手之疼,錐心蝕骨。可我不想她替我擔憂,畢竟,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。

我反握住她的手,調皮著:“霞霞,你幫我吹吹,就不疼了。”說著,就真的舉起手讓她吹。

她沒有嫌我幼稚,認真地呼出又暖又柔的氣,滾在我敏感的肌膚上,好似春風吹進了我的心池,蕩起了一陣漣漪。蕩開的波紋,越擴越大,在我的每一個細胞裏沸騰。看她這般憐惜我的模樣,我實在忍不住了,一個用力,將她拉了過來。在這郎朗晴空之下,給了她一個熱烈的吻,作為答謝。而她,並沒有拒絕,全盤收下。幸福在空氣裏彌漫。

能和聶雲霞心意相通,應該就是我來這個時空的意義。

紅玉在聶雲舟的細心照料下,總算能化成人形。只是維持時間不長。海棠精們也能短暫的化出來,但不能長途跋涉。

在靜養的這段時日,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,夏懷宇大婚,娶的是帝師的長孫女。我因為聶雲霞的原因,有幸被邀請入宮,參觀婚禮。

我們四人作為他修道界的朋友,被安排在後座。但無礙觀賞。只是好不容易化成形的紅玉一副悶悶不樂,佳肴在前,也無動於衷。

我湊過去問他:“他大婚,你不高興?”

他也貼耳過來:“我以為他會和雲秀師妹在一起。”

原來是在替自家師妹打抱不平,怪不得他一臉不悅。

好巧不巧,我們才說完,聶雲秀就真的來了。不過,她不是來搶新郎的,而是來替無量山送賀禮。知道聶雲霞們也在,便尋了過來。

“大師姐。”聶雲秀一看到聶雲霞就成了小哭包,眼淚止不住的流。

貼心的紅玉趕緊從聶雲舟身上找出帕子遞上。

同我們一起入座後,她看上去並沒有因為夏懷宇另娶而傷心,反倒是一直在關註我:“這位姐姐是?夢姐姐是哪裏的人?夢姐姐也是修士嗎?夢姐姐怎麽和大師姐們一起。夢姐姐。。。”

她那張小嘴,吧啦吧啦,問個不停,簡直要把我的家底掀起來了。而且她的很多問題我不知該怎麽回答。好在有聶雲霞在,幫我圓了不少慌。

見聶雲秀又去纏聶雲霞,我才向紅玉八卦著:“你確定她喜歡夏懷宇?”

紅玉昂首,拍著他的雞胸脯:“那是當然。他倆的書信,我可是送了不少。你瞧,她的劍穗,就是夏懷宇送的。”

我偷瞄過去,的確,聶雲秀的劍上掛著一串如稻谷般金燦燦的劍穗,而她這會兒的臉上也笑得如陽光般金燦燦的開心。

親眼見證自己喜歡的人迎娶別人,還能笑得出來,這得多大的胸懷。我不禁對她豎起了大拇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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